第008章花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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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8章 花燈
醒來之時，天色透黑。
桑葚覺得心煩意亂，又有些許擔心玉千澤，頭愈發地疼了。
她稍稍動了動腳，發覺腳已經不疼了。
“吱呀”一聲，門從外被推開，她剛想著的人走了進來。
桑葚怔楞一瞬，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“喝藥。”
玉千澤將手裏端著的湯藥放到桌上，目光朝她看去。
桑葚懵懵地掀被下床，依著他的話走了過去。
他怎的換了一身素白外袍？
玉千澤將湯藥遞過去，桑葚捧著喝了一口，冰涼感卷入口舌，寒意刺骨。
她輕咳一聲，有些吞咽不下，開口問：“這是什麽藥啊……？”
“放了天山雪藕，能緩解你的頭疼。”
緩解頭疼？
他知道她這幾日都在頭疼嗎？
桑葚穩穩捧住藥碗，一口氣將剩下的都喝了下去。
玉千澤從她手裏拿過空碗放回桌上，攸地喚道：“桑葚。”他一只手從背後伸出，拿出了一個錦盒。
“什麽啊？”桑葚迷惑地看著他。
“你喜歡的東西。”
桑葚接過，輕輕打開了盒子。
這裏面，放置著一個手掌大小的紫曇花燈，還閃著細微的光澤。
桑葚眼眶驀地一紅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花燈，緊緊捧在手裏。
約莫是在兩月前，暮夕生辰，太子殿下送了她一盞蓮花燈。暮夕素愛蓮花，歡喜萬分，可是隔日就不小心將花燈打碎了。
後來她去求了太子殿下，重新給她做了兩盞。
桑葚從前隨著師父去往凡界，對於那些玩意兒，很是喜歡。許是暮夕知曉這一點，那多出的一盞，就是特意送給她的。
桑葚收下了花燈，可巧不巧的，她的那一盞也不小心打碎了。
她對比並未在意，因為是玉千澤不小心碰著的。暮夕當時打趣她：“若這是你心愛之人所贈，你定然會好好寶貝著。”
當日太子殿下也在，桑葚怕他多心，說了一句她只衷愛紫曇花，這蓮花燈，暮夕有就夠了。
桑葚沒想到，真的會有人送她這個。對方還是玉千澤。
“這是……要給我的嗎？”桑葚萬般謹慎地撫了一下那燈。
玉千澤瞧見她眼底漾出的笑意，一並笑了出來，溫聲說：“那天準備送你的禮物。”
“啊？”桑葚楞了一瞬，才恍惚著反應過來，啞然失笑，“你說你離開月緣閣的那天嗎？”
“我準備了很久的，本來打算那天送你，沒想到出事了。”
他說完這話，將花燈從她手裏拿過，放回錦盒之中，“好好收著，別磕著碰著。”
“葚兒。”
玉千澤輕喚她一聲，將錦盒擱在桌上，此刻如是受了蠱惑一般逐漸向她貼近。
桑葚同他靠近些才察覺到他身上的酒氣，不禁問：“你喝酒了嗎？”
“嗯，喝了一點點。”
桑葚不信：“一點點嗎？可是酒味很濃，而且……”
“桑葚。”玉千澤忽而打斷她的話。
他這一聲語氣很冰涼，聽得桑葚心底微微一顫。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是說錯話了。
桑葚抿緊唇，不敢再言語。
玉千澤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腰，俯頭在她唇上吻了一口，繼而壓低了聲音問她：“是喝了許多。怎麽，你想管我？”
桑葚連連搖頭：“我不敢。”
“不敢？”玉千澤低笑，“我瞧你可是很敢。”
“……”
桑葚啞然一瞬，忙又搖頭：“城主說笑了。”
玉千澤微蹙眉頭，抱著她腰身的手略微緊了幾分，凝視著她的雙目問：“你叫我什麽？”
桑葚心中慌亂，不敢答話。她實在不能摸清楚這人的心思，更加不懂他什麽時候是在發火，什麽時候是在對自己心軟。
“嗯？”
“問你話呢。”
玉千澤低頭，似是禁不住心底的情愫，又在她唇上印了一口。
桑葚擡眸，心裏一陣膽寒，瞧著玉千澤面上若有若無的笑意，終緩緩開口說出了兩個字：“千澤。”
這一聲觸得玉千澤心底霎時軟得一塌糊塗。
他灼熱的氣息灑下來，聲音輕而溫和：“你若一直都像現在這般，那該多好。”
桑葚呆楞半響，才訥訥道：“只要你願，我會一直這樣陪在你身邊的。”
玉千澤輕笑，卻是問她：“你還有話與我說？”
桑葚點頭，“有話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我想……”
“我答應。你說。”玉千澤直接截斷了她的話，聲音無比柔和。
他今日溫柔得令人心驚。
眼前這樣的玉千澤，讓桑葚愈發沈浸在這份情感之中，無法自已。
她輕輕說了句：“我想見司雪衣。”
“好。”
幾乎是沒有半分猶豫，玉千澤答應了她。
桑葚茫然片刻，忍不住問：“你不問我緣由嗎？”
玉千澤唇角笑意淡淡：“你想做什麽，我都能依你。”
“只要你別跑。”
“……”
她都解釋過了，沒想要自盡、也沒想要逃跑。
即便她想跑，也深知自己跑不了，對於這樣子自討苦吃的事情，她自來都是不會願意去做的。
“我沒想跑。”她小聲嘟囔。
玉千澤側眼看了看那桌上擱置的錦盒，轉身便要離開：“你早些歇息。我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“等等！”桑葚扯住他的衣袖，不假思索地問他，“你今夜不在此歇息嗎？”
玉千澤輕輕一笑，挑動眉梢：“你在留我？”
桑葚醞釀一瞬，迷迷糊糊地說：“你不想待在這裏的話，我也留不住。”
“留不住？”
玉千澤笑意愈深，手再次覆上她的腰將她攬住，貼近自己。
桑葚身子冷噤，呼吸卻不由滾燙起來，不敢出聲。
她是不是說錯話了？
他原是沒打算碰她的，因為這句話是不是又要……
“葚兒。”
玉千澤手指稍動，扯開了她的衣帶。
桑葚腿腳一軟，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，嚇快要癱軟在地。
玉千澤穩穩攬住她，氣息近在咫尺，貼在她耳廓啞聲問：“你很怕我？”
怕麽？
怕吧。
從前是太喜歡他，怕他對自己不喜，格外小心翼翼。
如今是怕他發瘋，怕他對自己做些勉強之事。
她怕自己受傷，也怕他受傷。
“桑葚。”
“回答我的話。”
玉千澤手上力道一重，將她死死摁在了懷裏。
他抱她的動作太過用力，仿佛是想要將她揉碎，令桑葚都快要喘不過氣來。
“……不怕。”她說出了這句謊話。
“不怕？”
玉千澤低聲笑笑，辨不清此刻神情是喜是怒。便又在這片刻間松開了她。
桑葚腳步微顫，往後退去。
待她回過神，屋中早已沒了玉千澤的影子。
桑葚長舒了口氣，輕輕拍著自己的心口。這酆都的人都是與他這樣接觸的？這麽多年……那多煎熬。
月色如霜，整個玉幽宮一片冷寂。
桑葚在娉婷院外靜站了許久，覺寒風刺人，才回了臥房內。
“玉千澤，若我救不了你，你我便一起下地獄罷。”
她闔上雙眼，心境越來越沈。
翌日清早，司棠備好早膳端來，很是認真地問她：“姑娘昨夜陪同主上，是否睡的有些晚？”
桑葚面無神色地吃著東西，對她的話不予理會。
睡得晚是真的。可沒陪他什麽。
她腦中所記得的他們同塌而眠的那一夜，他也只是抱著她睡，並未做出其他的舉動。
似乎……他沒有真的勉強她什麽。除了……
“桑姑娘。”
叫喚聲乍然響起，重明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。
桑葚怔然地看向他。
“主上說，這幾日酆都境內鬼魂散了一些，姑娘若是願意，帶你到處走走。”重明溫聲說。
？
桑葚仍是怔然地看著他。
重明又問：“姑娘可有想去的地方？”
想去的地方？他指的是拂雪閣？昨天她同玉千澤的說的那句話嗎。
桑葚半信半疑地看著他，微微揚聲問：“你帶我去拂雪閣？”
“好。”重明立馬應聲。
桑葚從袖中拿出了那個紫曇花燈，萬般憐愛地撫了一下，走近床榻，將花燈放到了枕下。
邁出玉幽宮外門的那一刻，桑葚深提了口氣。
她遙目看去，這酆都城內，一片平靜自然之態，街市人來人往，商販遍地，同凡界其他的地方相差無二，竟瞧不出是個鬼都。
重明領她走進了一處偏遠的樓閣，樓閣外靜寂悄然，清風蕭瑟。
桑葚隨著他踏進了門檻，頓時聽見了說話聲。這裏邊左右兩側的臺架之上擱滿了破舊的書本以及畫卷。
她和重明陡然出現，無疑驚動了正在整理書簡的幾位小姑娘。
桑葚隱隱瞧見最裏邊的珠簾後，似乎是待著一道身影。
重明往裏走去，輕輕掀開了珠簾。
司雪衣微微側倚在美人榻上，雙目輕闔，手中握著一把紈扇，微微扇著風。
桑葚先前見她那一回，只是略微瞧了眼。此刻瞧見，那身艷艷紅衣映著她那綺麗的面容，舉手投足間皆是流露出動人的嫵媚。
“咳咳。”重明幹咳一聲，仿佛是在提醒她。
司雪衣這才遲緩睜開眼。
她目光定在桑葚身上片刻，旋即起了身，一步步靠了過來。
“桑姑娘有禮。”她聲音輕軟柔和，開口間，微微揖了揖身，面上還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桑葚沖她尷尬一笑，委實不知應要說些什麽。
“桑姑娘。”司雪衣輕輕喚了喚她。
桑葚目光同她對視，不言話。
司雪衣低笑一聲，看向外側的幾人，吩咐道：“你們都先下去。”
幾人應聲，二話不敢說，忙退了出去。
司雪衣捏緊了手中紈扇，攸地施展一道法力，緊關上了這屋中門窗。
她斂散了面上的笑意，正色看向桑葚。
桑葚偏頭看了眼同樣神色凝重的重明，還未來得及開口說句話，司雪衣撩動衣擺，陡然跪在了她面前。
“……”
桑葚沒有反應過來，卻又見重明也隨她一並跪了下來。
“……你們這是做什麽！？”她驚得往後退步。
司雪衣擡眼看著她，本是柔軟的嗓音變得沈冷了幾分：“桑姑娘，我和重明有事相求。請你務必相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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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葚怔楞一瞬，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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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葚穩穩捧住藥碗，一口氣將剩下的都喝了下去。
玉千澤從她手裏拿過空碗放回桌上，攸地喚道：“桑葚。”他一只手從背後伸出，拿出了一個錦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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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喜歡的東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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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裏面，放置著一個手掌大小的紫曇花燈，還閃著細微的光澤。
桑葚眼眶驀地一紅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花燈，緊緊捧在手裏。
約莫是在兩月前，暮夕生辰，太子殿下送了她一盞蓮花燈。暮夕素愛蓮花，歡喜萬分，可是隔日就不小心將花燈打碎了。
後來她去求了太子殿下，重新給她做了兩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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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對比並未在意，因為是玉千澤不小心碰著的。暮夕當時打趣她：“若這是你心愛之人所贈，你定然會好好寶貝著。”
當日太子殿下也在，桑葚怕他多心，說了一句她只衷愛紫曇花，這蓮花燈，暮夕有就夠了。
桑葚沒想到，真的會有人送她這個。對方還是玉千澤。
“這是……要給我的嗎？”桑葚萬般謹慎地撫了一下那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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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準備了很久的，本來打算那天送你，沒想到出事了。”
他說完這話，將花燈從她手裏拿過，放回錦盒之中，“好好收著，別磕著碰著。”
“葚兒。”
玉千澤輕喚她一聲，將錦盒擱在桌上，此刻如是受了蠱惑一般逐漸向她貼近。
桑葚同他靠近些才察覺到他身上的酒氣，不禁問：“你喝酒了嗎？”
“嗯，喝了一點點。”
桑葚不信：“一點點嗎？可是酒味很濃，而且……”
“桑葚。”玉千澤忽而打斷她的話。
他這一聲語氣很冰涼，聽得桑葚心底微微一顫。她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是說錯話了。
桑葚抿緊唇，不敢再言語。
玉千澤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腰，俯頭在她唇上吻了一口，繼而壓低了聲音問她：“是喝了許多。怎麽，你想管我？”
桑葚連連搖頭：“我不敢。”
“不敢？”玉千澤低笑，“我瞧你可是很敢。”
“……”
桑葚啞然一瞬，忙又搖頭：“城主說笑了。”
玉千澤微蹙眉頭，抱著她腰身的手略微緊了幾分，凝視著她的雙目問：“你叫我什麽？”
桑葚心中慌亂，不敢答話。她實在不能摸清楚這人的心思，更加不懂他什麽時候是在發火，什麽時候是在對自己心軟。
“嗯？”
“問你話呢。”
玉千澤低頭，似是禁不住心底的情愫，又在她唇上印了一口。
桑葚擡眸，心裏一陣膽寒，瞧著玉千澤面上若有若無的笑意，終緩緩開口說出了兩個字：“千澤。”
這一聲觸得玉千澤心底霎時軟得一塌糊塗。
他灼熱的氣息灑下來，聲音輕而溫和：“你若一直都像現在這般，那該多好。”
桑葚呆楞半響，才訥訥道：“只要你願，我會一直這樣陪在你身邊的。”
玉千澤輕笑，卻是問她：“你還有話與我說？”
桑葚點頭，“有話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我想……”
“我答應。你說。”玉千澤直接截斷了她的話，聲音無比柔和。
他今日溫柔得令人心驚。
眼前這樣的玉千澤，讓桑葚愈發沈浸在這份情感之中，無法自已。
她輕輕說了句：“我想見司雪衣。”
“好。”
幾乎是沒有半分猶豫，玉千澤答應了她。
桑葚茫然片刻，忍不住問：“你不問我緣由嗎？”
玉千澤唇角笑意淡淡：“你想做什麽，我都能依你。”
“只要你別跑。”
“……”
她都解釋過了，沒想要自盡、也沒想要逃跑。
即便她想跑，也深知自己跑不了，對於這樣子自討苦吃的事情，她自來都是不會願意去做的。
“我沒想跑。”她小聲嘟囔。
玉千澤側眼看了看那桌上擱置的錦盒，轉身便要離開：“你早些歇息。我明日再來看你。”
“等等！”桑葚扯住他的衣袖，不假思索地問他，“你今夜不在此歇息嗎？”
玉千澤輕輕一笑，挑動眉梢：“你在留我？”
桑葚醞釀一瞬，迷迷糊糊地說：“你不想待在這裏的話，我也留不住。”
“留不住？”
玉千澤笑意愈深，手再次覆上她的腰將她攬住，貼近自己。
桑葚身子冷噤，呼吸卻不由滾燙起來，不敢出聲。
她是不是說錯話了？
他原是沒打算碰她的，因為這句話是不是又要……
“葚兒。”
玉千澤手指稍動，扯開了她的衣帶。
桑葚腿腳一軟，因他突如其來的動作，嚇快要癱軟在地。
玉千澤穩穩攬住她，氣息近在咫尺，貼在她耳廓啞聲問：“你很怕我？”
怕麽？
怕吧。
從前是太喜歡他，怕他對自己不喜，格外小心翼翼。
如今是怕他發瘋，怕他對自己做些勉強之事。
她怕自己受傷，也怕他受傷。
“桑葚。”
“回答我的話。”
玉千澤手上力道一重，將她死死摁在了懷裏。
他抱她的動作太過用力，仿佛是想要將她揉碎，令桑葚都快要喘不過氣來。
“……不怕。”她說出了這句謊話。
“不怕？”
玉千澤低聲笑笑，辨不清此刻神情是喜是怒。便又在這片刻間松開了她。
桑葚腳步微顫，往後退去。
待她回過神，屋中早已沒了玉千澤的影子。
桑葚長舒了口氣，輕輕拍著自己的心口。這酆都的人都是與他這樣接觸的？這麽多年……那多煎熬。
月色如霜，整個玉幽宮一片冷寂。
桑葚在娉婷院外靜站了許久，覺寒風刺人，才回了臥房內。
“玉千澤，若我救不了你，你我便一起下地獄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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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葚面無神色地吃著東西，對她的話不予理會。
睡得晚是真的。可沒陪他什麽。
她腦中所記得的他們同塌而眠的那一夜，他也只是抱著她睡，並未做出其他的舉動。
似乎……他沒有真的勉強她什麽。除了……
“桑姑娘。”
叫喚聲乍然響起，重明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。
桑葚怔然地看向他。
“主上說，這幾日酆都境內鬼魂散了一些，姑娘若是願意，帶你到處走走。”重明溫聲說。
？
桑葚仍是怔然地看著他。
重明又問：“姑娘可有想去的地方？”
想去的地方？他指的是拂雪閣？昨天她同玉千澤的說的那句話嗎。
桑葚半信半疑地看著他，微微揚聲問：“你帶我去拂雪閣？”
“好。”重明立馬應聲。
桑葚從袖中拿出了那個紫曇花燈，萬般憐愛地撫了一下，走近床榻，將花燈放到了枕下。
邁出玉幽宮外門的那一刻，桑葚深提了口氣。
她遙目看去，這酆都城內，一片平靜自然之態，街市人來人往，商販遍地，同凡界其他的地方相差無二，竟瞧不出是個鬼都。
重明領她走進了一處偏遠的樓閣，樓閣外靜寂悄然，清風蕭瑟。
桑葚隨著他踏進了門檻，頓時聽見了說話聲。這裏邊左右兩側的臺架之上擱滿了破舊的書本以及畫卷。
她和重明陡然出現，無疑驚動了正在整理書簡的幾位小姑娘。
桑葚隱隱瞧見最裏邊的珠簾後，似乎是待著一道身影。
重明往裏走去，輕輕掀開了珠簾。
司雪衣微微側倚在美人榻上，雙目輕闔，手中握著一把紈扇，微微扇著風。
桑葚先前見她那一回，只是略微瞧了眼。此刻瞧見，那身艷艷紅衣映著她那綺麗的面容，舉手投足間皆是流露出動人的嫵媚。
“咳咳。”重明幹咳一聲，仿佛是在提醒她。
司雪衣這才遲緩睜開眼。
她目光定在桑葚身上片刻，旋即起了身，一步步靠了過來。
“桑姑娘有禮。”她聲音輕軟柔和，開口間，微微揖了揖身，面上還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桑葚沖她尷尬一笑，委實不知應要說些什麽。
“桑姑娘。”司雪衣輕輕喚了喚她。
桑葚目光同她對視，不言話。
司雪衣低笑一聲，看向外側的幾人，吩咐道：“你們都先下去。”
幾人應聲，二話不敢說，忙退了出去。
司雪衣捏緊了手中紈扇，攸地施展一道法力，緊關上了這屋中門窗。
她斂散了面上的笑意，正色看向桑葚。
桑葚偏頭看了眼同樣神色凝重的重明，還未來得及開口說句話，司雪衣撩動衣擺，陡然跪在了她面前。
“……”
桑葚沒有反應過來，卻又見重明也隨她一並跪了下來。
“……你們這是做什麽！？”她驚得往後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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